怎么练,用什么资源,我有一些可以推荐的东西。不过在推荐资源之前,想先说一说几点体会,可能对每个人都有用:
第一,如果发现在学德语这件事情上自主坚持下去有点难,那就一定要报班。很多年我一直自以为“坚持”是我的一项优点,然后持续沮丧地发现其实我做很多事情,包括学德语,都经常三天打鱼十天晒网。我根本就不是一个自律的人。所以我放弃了这个人设。现在我认为,一件能长期坚持做的事,要么是已经融入了日常生活不再察觉的习惯中,要么就是真的喜欢做这件事,有强大的内驱力。所以非常明显,这三年来我德语进步最快的时候,就是两段在校外上德语强化班(Intensivdeutschkurs) 的时候。内驱力不够的时候,一定要引入外驱力。这样就不会拿动力不足来打击自己,也不必花太多时间纠结哪种学习方法更好、更快。要是真的细究起来,当然还是教材上能学到的语法、词汇和文化更系统、更丰富,那是来自专业人士的系统和丰富。然后顺便在课上试着享受一下“犯错自由”。德国的教育和中国的教育不太一样,老师更多是陪伴和辅助学习,而不是专门来考核和挑错的。课堂上的犯错自由,也许会影响到将来在德国工作时的心态,会更主动地说出自己哪怕是不成熟的想法。在很多开放、追求创新的国际化团队,不说出自己的想法,不表达自己的反对,对团队的创新和协作未尝不是一种损失。
第二,找出自己喜欢的事情中、或者每天本来就做的事情中,哪些可以有效地和学德语结合起来。我有一个大学同学,超喜欢日本动漫,她就真的是天天窝在宿舍看,后来毕业后不久就考过了日语一级。我相信她在背后一定也下了很大的功夫,但是我自己把这个套用在英语学习上,其实就是拿学英语的借口刷剧。所以把看剧和学语言结合起来,对我没用。还有之前的房东安妮特,她少年的时候在毫无法语基础的情况下去法国交流了一年。她的寄宿家庭只跟她讲法语,就这样磨她,借着她不错的拉丁语底子,才半年多她就已经完全可以流利的交流了。只是看不懂法语书,几年不用,又大幅地掉下去。但是我自己光靠沉浸几乎行不通,要么就是来回那么几句日常对话,要么就是太难了听不懂、表达不了。我回忆一下学自己学英语的过程。我大学是英语专业,首先最主要的提高来自课堂外驱力的推动。然后就是毕业几年后看完一套《哈利波特》,感觉明显提高了一级,尤其是词汇和阅读速度。后来又来德国,上课、听讲座、讨论经常是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英语环境,竟然又有明显的进步。所以没心情没毅力专门学德语的时候,我就多看书、多听播客 (Podcast)。看书我正好喜欢,而听播客是我学语言把它生生地逼成了我的日常和爱好之一。这样可以不用太费力就给自己创造持续巩固德语的环境。所以如果可能的话,把学德语和喜欢做的事情结合起来,从自己的爱好和长处着手,会不那么辛苦。
第三,自己可以创造一个没有怯意表达德语的环境。可能很多人和我一样,讲德语很觉得非常不习惯不舒适,尤其刚开始有一种怯意于是连开口都不敢。我飞算是给了我一个可以逐渐去除怯意的环境,但是这个“逐渐”非常非常慢。讲真,来自他这个母语者的除怯环境,其实一面镜子也可以提供,而且我发现效果更好。在准备C1考试的口语部分时,我经常拿了一个主题的准备就搬个凳子坐在穿衣镜前对着自己演说。一篇准备几遍之后,连时间都掐得准准的;还可以观察自己的表情和动作,帮助克服其他场合的怯场 (stage fright),一举多得呢。
接下来分享一下我在学德语中用到的一些资源吧。
01. Top Thema网页或播客
https://www.dw.com/de/deutsch-lernen/top-thema/s-8031这个节目是Deutsche Welle (德语之声, DW) 专门为学德语的人设计的,适用于B1-B2的水平。是一周两篇、每篇三分钟的一段听力。内容比较紧跟着时事。音频下面除了听力文本和单词之外,还有习题。是很好的练习资料。我曾经用这个做过跟读,学习发音和语调。这个语速跟读有点快,我常常一跟就是上十遍。我比较推荐的学习方法是复述 (虽然我自己不能坚持) :先当听力材料练,几遍之后能理解全文了,可以试着写下每一部分的关键词,或者把文本弄成英文或中文大意 (用翻译软件也可以,只要意思对就行);然后借助关键词或中文大意的提示,自己用德语再写一遍,然后和原文加以对照,这样会发现很多奇妙的、自己还没有掌握的用法。对记住单词也有帮助。这样复述两遍之后,全文基本能够记下来了。晚上入睡前在心里默一遍,还可以催眠。或者口语复述:向身边的人复述这篇讲述了什么事情,作者有什么观点,我对这件事的看法。
02. Langsam gesprochene Nachrichten网页或播客
https://www.dw.com/de/deutsch-lernen/nachrichten/s-8030这个慢速德语新闻节目也是DW做的。我们每个月交的接近20欧的广播电视费,就是公共电台和电视拿去做了这些节目哦,所以一定要用起来。这个在网页上也可以对照文本听,播客上也可以订阅。听新闻我发现有个诀窍是,同时多订阅几个不同的频道。因为每天的时事是一样的,所以听不同频道的新闻等于多听几遍巩固,但是又不完全相同,不那么无趣。我自己还有在听的是Zeit Online - Was jetzt? 和Tagesschau (Audio Podcast)。此外DW的网站上还有其他学习资料,https://www.dw.com/en/learn-german/s-2469,各种级别、各种形式的课程。
03. Kakadu Kinderpodcast播客
这个是Deutschlandfunk (德国广播, Dlf) 针对儿童和少年的一个节目。主题都是有点童趣的,比起听大人们严肃地讨论政治、讲述历史,要好懂得多。
04. Easy German播客
新闻难在词汇方面,不过有一个好处是播音员字正腔圆,容易听明白。这个Easy German也是一个专门针对德语学习的播客,不是新闻,就是两个主持人每天有一定的主题聊天唠嗑。但是他们发音也很正,非常清楚,词汇比较简单,听起来比新闻容易懂。
05. Anki 电脑或手机应用
下载链接 https://apps.ankiweb.net/Anki是一个单词记忆的开源软件,根据人的记忆曲线每天提不同的词卡学习或复习,加深和巩固记忆。软件下载后,可以在这里https://ankiweb.net/shared/decks/找到不同的德语单词/语句库。
06. Deutschgym 聊天室
Deutschgym是我最近发现的一个线上德语聊天室,从A2到C1都可以参加。这是一个付费的聊天室,网址在这里,https://deutschgym.com/付费之后会有人发一封邀请邮件,进到他们聊天用的Discord软件。聊天是提前有时间安排的。到点大家聚齐之后随机组成3人小组,都是和自己同一语言水平的人,每次由聊天室的老师选定不同的主题。想练习口语表达的人可以来这里。
07. Tandem 手机应用
Tandem是一个语言交换app,你教我中文我教你德语这样,如果运气好,会认识到比较固定的语伴,一起学习,一起讨论怎么互相帮助一起进步。
08. Pons Wörterbücker 手机词典
学语言一定要有一本好的词典。单词的词义、用法、搭配还有使用场景,词典里都会给出清晰的解答。不管你有什么问题,绝大多数情况下,词典都会给出比朋友圈更好的回答。Pons Wörterbücher里我用的是English-Deutsch Advanced Wörterbuch,用了好几年了,当时好像是花了100多人民币买的。查单词的时候不仅可以查到某一词的具体用法 (就是词典基本功能),还可以查到这个词在其他词条下的例句中出现的情况 (交叉索引)。有些合成词或者短语在Pons查不到的,可以下载一个Linguee app作为补充。这个Linguee也是字典,但重点不是语法,而是在例句上。是一个很大的例句库。